★依法論法,偵辦、起訴,證據真的很重要。(傳聞證據都不算數喔)2021/02/25 RIP
新北衛生局女職員墜樓案 治療師遭控性侵不起訴
最新更新:2021/02/25 12:51
https://www.cna.com.tw/news/firstnews/202102250115.aspx
新北衛生局女職員墜樓案 遭控強暴治療師不起訴
(中央社新北25日電)新北地檢署偵辦廖姓物理治療師被控妨害前新北市府衛生局林姓女職員性自主案,今天偵查終結。檢方查無具體犯罪事證,其餘為傳聞證據,不起訴廖男。已故林女的父母可聲請再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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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尊心會縫起她的嘴 在 香功堂主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無聲》:他們說,他們只是在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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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誠從「聽人」(非聽障人士)學校轉到啟聰學校就讀,他在校園中找到歸屬感,直到某天張誠在校車後方發現以小光為首的團體對名叫貝貝的女同學進行性侵。為了保護貝貝不再受到欺負,張誠決定挺身而出,向師長道出真相,卻也成為同儕們的眼中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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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文好讀版:http://mypaper.pchome.com.tw/hatsocks75/post/13804419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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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會提及關鍵劇情,請斟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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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聲》的片名有多種意思,一是指聾啞人士聽不見外界的聲音,處於無聲狀態。一是指被噤聲的孩子,超過百名涉案者的性侵案,不見師長出面輔導與糾正問題,孩子的心理狀態欠缺照顧,傷口難以癒合。#還有一種無聲指的是看見事情發生卻什麼都不說的師長與學生們,噓,你與我,同在一條船上,成了共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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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貝在啟聰學校就讀,進入校園前,爺爺奶奶不讓她與外界接觸,以免受到傷害,貝貝的世界只有爺爺經營的小小雜貨店。進入學校後,貝貝在同學身上找到認同感。發生性侵事件後,貝貝選擇沈默,既是不想讓爺爺奶奶擔心,也是不希望被迫轉學。她是暴力案件下的受害者,卻又不斷地替施暴者找理由,一再地說:「他們只是在玩、他們做那種事時很討厭,但平常的他們人很好。」貝貝之所以替施暴者找理由,是害怕寂寞、害怕被排擠、也是害怕離開啟聰學校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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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誠問:「妳不怕那些人又對妳做那些事?」
貝貝說:「#我更害怕被丟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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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貝貝來說,她無法適應與融入外面的世界,光是看個電影就因為聽不見他人的聲音而被白眼,或是像張誠一樣,為了抓小偷被送進警察局,又因為無法替自己辯解,而遭受更多的誤會。欠缺在外生活的自信又不想失去朋友而選擇噤聲,或許就是這起性侵事件可以延續多年,卻始終沒有爆開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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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觀從聽人學校轉學過來的張誠,無法理解貝貝的恐懼,他說:「如果下次換我被拖到校車後面怎麼辦?」貝貝說:「沒關係,你跟他們一起欺負我就好了。」好悲傷的話語,只要成為小團體的一員,你就安全了(用身體與沈默換取被接受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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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團體到底是個怎麼樣的存在?成員們大半「同時」存在著加害者與被害者的雙重身分,他們曾經是受害者,到了某個階段,將憤怒轉嫁到更弱勢的學生身上,成為加害者。或許對他們來說,#只要每個人都是加害者與受害者那麼內心的痛苦就會處在同一個水平上,#最終每個人都是相似且一體的(享有共同的經歷),彼此就不會感到孤單(這會讓我想起部隊老兵欺負新兵的經典說詞:「我們也是這樣走過來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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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於貝貝的噤聲,張誠想要對抗暴力。電影裡,張誠對於文字的運用(簡訊),思維跟聽人相近,用字遣詞是聽人熟悉的語法。但只要稍加注意,便會發現貝貝的簡訊內容跟我們印象中的文字排列組合不太一樣。單從簡訊文字便能看出張誠與貝貝(或其他長年在啟聰學校就讀的學生)的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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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誠願意試著改變現狀,或許跟他之前在聽人學校就讀的經驗有關。非封閉的成長環境,養成了張誠「只要抵抗就會有所改變」的信念。張誠無法理解貝貝執意回到校園的選擇,對他來說,離開學校不過就是轉學,但對貝貝來說,啟聰學校是她的一切,失去了校園,她的世界就只剩下一間雜貨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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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聲》前半場呈現的是弱弱相殘的恐怖,進入中段,我們從師長的種種反應,逐漸明白這起性侵案件的癥結點,不只是學生霸凌問題,更是聽人師長的冷漠態度。王大軍老師在發現校園性侵案後,不斷奔走與釐清問題的嚴重性,反觀校長在得知貝貝的事件後,刻意冷處理,她的理由是:貝貝是女孩子,這件事如果傳出去,會讓貝貝「一輩子揹負著被強暴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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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貝是受害者,卻要背負被強暴的「罪名」?!暗示了校長譴責受害者的立場與觀點。此外,貝貝事件爆發後,學校承受各方壓力,校長在講台上說:「無端的攻擊,只會讓特教學校的經營更為困難。」也可以看見校長把學校(以及自己)擺在「我也是受害者啊」的位置(欠缺同理心的自私)。隨著劇情發展,我們更發現校長原來老早知悉一切,小光從小遭到翁姓老師性侵多年,校長當年的處理方式,除了「請走」翁老師,以及給予小光「模範生」的獎勵外,沒有做出更多的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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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裝了監視器,我留在這個學校,都是為了什麼?」留在啟聰學校成了「犧牲」,裝設監視器等於「我有關心」?想來,最嚇人的角色,是把話說得冠冕堂皇,骨子裡卻是滿滿的歧視、偏見與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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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聲》最讓人意外的角色是小光。小光沒有參與性侵,他只是教唆與旁觀。一開始我以為這樣的設定是要呈現小光的心機(享受傷害他人的快感並躲過法律的制裁),直到電影後段揭露小光的傷口:長年受到老師性侵。#我才明白小光的冷眼旁觀不就是模仿他身邊師長的行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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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沒有參與犯案是不是就等於沒有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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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一開始有點擔心小光這個角色會被寫的扁平,會流於「為了自保才變壞」的套路。《無聲》的劇本能收買我,在於小光令我想起了林奕含。小光對王老師說:「我恨老師(翁老師),可是畢業典禮那天,我看到老師...卻有點開心。」面對加害者卻產生了彷彿是愛情的想像,對於受害者來說,那是多麼地衝突與震撼?小光在畢業典禮後強暴了貝貝,以及隨後的自殘行徑,既是否定了生的意義(生命是醜陋的),也是否定了自我與人的價值(我是醜陋的,所以我想要其他人跟我一樣醜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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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讓李國華決心走這一步的是房思琪的自尊心。一個如此精緻的小孩是不會說出去的,因為這太髒了。自尊心往往是一根傷人傷己的針,但是在這裡,自尊心會縫起她的嘴。」《房思琪的初戀樂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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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聲》沒有刻意灑狗血的煽情戲碼也沒有花太多篇幅書寫老師如何拯救學生,相反的,它選擇從學生的視角出發:張誠的試圖理解世界的運轉(稍後也成了另一種加害者)、貝貝的寂寞與隱忍、小光的冷漠與距離、以及片尾寶弟的憎恨眼神與可能的「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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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過深刻的傷口若不加以處理,只會發炎感染的更嚴重。張誠在《無聲》片中只有一句台詞,卻非常的有力量,他說:「我們不是壞人。」這句話不只是要表達聽人對於聾啞人士的不熟悉、欠缺包容與理解,也可以擴大解釋人們面對各種社會案件時,常常會快速做出好壞二分法的判定,沒有用心理解「惡」的成因(背後的脈絡)。如果只想草率地解決問題,例如在校園裝設監視器,或是讓小光成為「模範生」作為補償(用獎狀來掩蓋校園發生的惡事,實在太諷刺),最後的結果,大概就是另一個潰爛的傷口(例如心懷怨恨的寶弟)開始發作,一切又將陷入惡性循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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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信仰中找尋希望(何仙姑的笑容)、憋氣度過生活的難關(彷彿溺水的情境)、到聾啞學生內心轟響的悲鳴與聽人師長的裝聾作啞...柯貞年導演的《無聲》交出漂亮的成績單,敘事穩當大器,幾位年輕演員的表演也令人驚艷。如果金馬獎有設置「整體演出獎」,我會頒給柯貞年導演的《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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聾啞學生的群戲相當整齊,自然且有說服力。《無聲》獲得金馬獎八項提名,包括提名男配角的金玄彬(飾演小光),角色反差極大,前半場令人不寒而慄後半場又叫人心痛。入圍新演員的陳姸霏(飾演貝貝),故作堅強的寂寞與吞忍,惹人疼惜。此外,飾演張誠的劉子銓,角色完整度高,表演也相當細膩(唯一一句台詞讓我秒哭!),卻沒能獲得演技獎項的提名肯定,成了我心目中的金馬大遺珠!
自尊心會縫起她的嘴 在 香功堂主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最終讓李國華決心走這一步的是房思琪的自尊心。一個如此精緻的小孩是不會說出去的,因為這太髒了。自尊心往往是一根傷人傷己的針,但是在這裡,自尊心會縫起她的嘴。」《房思琪的初戀樂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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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賞《無聲》過程,不斷想起林奕含的《房思琪的初戀樂園》,關於性侵,關於恨,也關於...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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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尊心會縫起她的嘴 在 [好雷] 傾聽,才有聲音 記《無聲》 - 看板movie - 批踢踢實業坊 的推薦與評價
傾聽,才有聲音──記《無聲》
這應該是很多人共同的經驗:或許是告白,或許是控訴,或者是抗議;
可能為了說明真相,為了自我辯駁,為了吶喊訴求──總之,當你懷著勇氣
或怒意,想傳達訊息的時候,對方輕輕的幾句話,或者僅僅是偏過頭去,就
足以向你傳遞:好了,不用再說了。
然後你可能就,沒有聲音了。
「發聲」這件事,本身就是一種力量的展現;能不能被聽見,有時卻事
涉了權力的存在與否。《無聲》這部電影,改編自台南啟聰學校性侵案,但
電影一開頭,就告訴你故事並非出於真人經驗。或許,編劇與導演想要傳達:
這是一個結構性的問題,而非「不幸的個別事件」,裡面的主角張誠、姚貝
貝,王大軍老師,乃至加害人小光,都是一個放大鏡,讓我們從局部看見結
構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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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感想含有劇情,與《鳴鳥不飛》、《房思琪的初戀樂園》部分對話,
建議觀影後再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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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是白痴。都很同情你。」
電影的一開始,花了一個小時的筆談還問不出真相,已經相信老人證言
和「眼見為憑」的警察,不得要領、也沒有耐心問清楚來龍去脈,王大軍老
師一來就弄清楚狀況,知道惹火有聲音的聾人只會為孩子帶來麻煩,三言兩
語就解決了問題。「比起(聽不見的)警察,我更相信(努力傾聽的)聾人。」
就已為整個事件做了第一個結構上的定調──能聽的人更聾,因為傾聽需要
耐心、時間,更要放下自己的成見甚至偏見。對受害人聽而不聞就能「解決」
的問題,自然不用解決。
警察對聾人的處境還有同情,因為真相如何還不關他們的事;但對於學
校內的老師來說,卻是牽一髮而動己身。當姚貝貝初次被性侵,「每次他們
欺負我,我都會大叫,但是他們聽不見」的時候;當她鼓起勇氣書寫,並希
望老師能救她的時候,她得到的是「他們又沒有欺負你」的否定,以及「你
有跟他們說你不喜歡嗎」的質疑(多麼熟悉啊,公正世界偏誤:為什麼受害
者是你?你不夠抵抗,你不夠大聲,你不夠用力讓他們明白「你不要」──
為什麼你要當受害者?一定是你有問題)。如果發出聲音沒有人聽見,除了
吞下聲音,告訴自己:「我們都是朋友」、「怕有人被捉,怕爺爺奶奶傷心」
來合理化「不能說(因為怎麼努力也沒有人聽見)」的結果,告訴張誠「他
們只是在玩」、「你和他們一起欺負我就沒事了」來勸他也「無聲」之外,
「我至少還會憋氣」和懷抱著對何仙姑的信仰,就能忘記忍痛時,呼吸的撕
扯吧,畢竟在學校時還被當一個人看待:她的手語有人聽,她的畫有人欣賞,
除了何仙姑之外會有人對她「溫柔地笑」,她是「姚貝貝」,而不是「聾人」。
置身其中久了,一如久待玻璃缸的魚,自然被消泯了聲音;直到轉學生
張誠憑著一片單純的真心,如同綠巨人般懷著「壞人就該被揍」的強大正義
感,在大雨中拉起仍想上校車的貝貝,請王大軍老師幫忙。老師身份所擁有
的權力使校長不得不傾聽他的意見,於是接二連三,竟勾出了至少127名
學生遭到性侵的事實,以及「貝貝應該轉學」的爭論──貝貝卻不想離開,
畢竟「被搞大了肚子」的憂慮,遠不如「從此成為沒用的人」的恐懼,尤其
貝貝在入學之前,被不知如何教養的祖父母關在家裡;而張誠的鍥而不捨除
了對貝貝的傾心,更有的是「我常覺得我多餘,認識貝貝,我覺得我是有用
的人,我可以保護她」的使命感,那是在聽人的世界,光是被弄掉了助聽器,
就有如被拋出水缸的無助;光是與聽人溝通,就要承受怪責與不耐、甚至被
視為蠢人──完全不同的自我價值。比起「永遠成為沒用的人」,被性侵那
段時間的短暫痛苦就變得可以忍耐,畢竟「他們做這種事很討厭,但他們平
常人很好」。
然而問題沒有解決,相濡以沫的魚只要落單──或者即使在一起也沒有
差別,只是導演的溫柔沒有讓張誠與貝貝彼此在現場目睹──為了保護貝貝,
張誠只能張開嘴和寶弟被迫「一起玩」;而在退休老師來到學校後,貝貝又
在廁所遭到性侵,「沒事,下次我一定更小心」、「不可以跟別人說喔」、
「只要小光畢業,就不會有事了」,如果想待在學校裡,到底還要多小心呢?
當潛在加害者無所不在的時候,潛在受害者再怎麼小心也是徒勞,所以貝貝
去找了密醫「一勞永逸」。如果說選擇往往能看清楚自己的處境,無論是貝
貝決定動手術的堅定,張誠趕去阻止卻被撞倒掉了助聽器滿地去找的惶急、
知道老師趕上了阻止(導演再一次的溫柔)的無助,以及拿著鐵錘去找加害
者的憤怒,都只是證明了他們的,別無選擇。
誰又能有選擇?或許是那個集體性侵事件背後,那個比出「一起玩」、
「噓」,自承「我從來沒有動手」,整個旁觀過程卻殊無歡欣之意的暗影小
光,在被詢問卻回答「好玩」;當老師問他「你以前被學長他們欺負嗎?」
時,揚起笑容回答「沒有人敢對我動手」,卻在退休老師回來的台下,當所
有同學舉起雙臂歡迎時瑟瑟發抖;在他傷害自己,老師問他「為什麼這麼做」、
「你到底在想什麼」時,他拉了一下纏好的繃帶,徒勞地掩飾自己的傷口,
別過頭去;張誠憤怒地拿著鐵錘想敲碎對方,卻眼見他拿著刀子割裂自己。
「小光他很可憐」,當小光的朋友終於鼓起勇氣拿出影片,終於遇到一個不
會叫他們「把影片刪掉」的老師之後,「玩」的源頭才炸開來──一個遊戲
怎麼玩,不是無中生有,而是有人設計方法,制定規則──一個孩子怎麼知
道使聾人失去行動力,在他們的頭上蓋上外套是最快最方便的方法?一個孩
子又如何知道怎麼做,才能讓兩個男孩在「一起玩」的同時受辱?
即使拍了影片只被說把影片刪掉,小光只能忍耐美術老師的性侵整整四
年,校長才終於逼「後台很硬」的翁老師退休。貝貝被性侵的痛苦是痛苦,
因為集體性侵她的也是孩子,只懂得在玩當中尋求快感,她只需忍痛,和擔
心懷孕;但若加害者是有權勢的大人,除了強迫施加欲望之外,還懂得施加
溫情,甚至,在長期被性侵的過程裡,不得不逼自己「欣然接受」才能抵抗
被剝奪自主權、被踐踏自尊的羞辱,以及,升起了違反內心意願的快感呢?
在大軍老師說出「你是不是不相信大人(但你可以相信我會傾聽)」的
時候,小光終於以手語和破掉的表情自述:
「我覺得很丟臉。」
「我恨老師,畢業典禮看到老師,我有點開心。」
「我不要喜歡他,我要恨他。」
「前幾天,翁老師有來醫院看我,」
在翻飛的潔白床單裡,他一邊哭,一邊抓著衣服,才又比著:
「我摸了老師。」
「我想知道,我是不是變態?」
「老師,像我這種人,值得活在世上嗎?」
在察覺小光受害的時候,我一直想到《鳴鳥不飛》裡,小時候被繼父性
侵,成長過程裡必須反覆以反話與「性愛成癮」催眠自己的矢代:
「我喜歡做愛,我喜歡跟男人做。」
「要是不痛的話,我就沒感覺啦。」
我也想到《房思琪的初戀樂園》裡,被李老師性侵的思琪,這樣告訴自己:
「不只是他戳破我的童年,我也可以戳破自己的童年。不只是他要,我
也可以要。如果我先把自己丟棄了,那他就不能再丟棄一次。反正我們原來
就說愛老師,妳愛的人要對妳做什麼都可以,不是嗎?」(頁66)
被性侵的孩子,在自棄的同時仍要求生,因為「人生不能重來的意思是
人只能一活,卻可以常死。」(《房》頁67)於是,矢代選擇了喜歡做愛,
思琪選擇愛上老師,而小光選擇恨老師,然後指使同學們「玩」的時候,從
他們臉上的屈辱看見自己的屈辱,從他們身體的快感看見自己的快感,那麼
自己就,不是變態,不是弱者,不會就這樣破碎成一地,碎成最初的自己都
認不出的樣子,碎成幾乎死去卻沒有死去。
可是周遭沒有聽見他們的聲音,也沒有告訴他們該怎麼,求救。「我們
的家教好像什麼都有,就是沒有性教育。」「什麼性教育?性教育是給那些
需要性的人。所謂教育不就是這樣嗎?」林奕含這樣寫:「在這個故事中父
母將永遠缺席,他們曠課了,卻自以為是還沒開學。」不只缺席,而且無視,
甚至歪曲:孩子可能不需要性,但是大人需要,總有大人需要,而他們不會
在乎孩子還小,孩子的懵懂和懂得的屈辱會為他們建立監牢,使加害者逍遙
法外。所以翁老師和竇老師,都說這是在玩;所以小光和寶弟不知道,內心
的屈辱痛苦和身體的性快感是可以同時存在,就像被搔癢的時候會笑,不代
表你真的開心;「嘴巴說不要,身體很誠實」是一枚子彈,該射進的是說出
任何類似話語的人嘴裡,而非受害者的大腦。
如果說聾人與聽人之間世界的阻隔是第一個障礙,對性教育的隱晦不言
就是第二個障礙,這些障礙是聽人設下的。在電影當中,或許姚貝貝的設定
是「在入學之前被爺爺奶奶關在家」,所以在被性侵之後,她知道自己受了
傷害,卻沒有女性被性侵時,常有的自我譴責──這裡導演也是溫柔的,只
從女校長的口中說出「你想讓一個女孩一輩子背負被強暴的罪名嗎?」讓貝
貝還是個孩子,性侵她的也是孩子;但小光則是,男孩。自尊心是男孩從小
要被培養的,所以會「覺得丟臉」,女孩的自尊心會縫起她的嘴,男孩的自
尊心是要讓大家跟他一樣。
所以故事的最後,姚貝貝和張誠的大雨停了,被洗浴過的他們重獲新生,
何仙姑引領他們重返人間,可以和同學們一起玩;受到傷害卻還沒被救助的
寶弟望著他們,拿著外套,陰惻地看著那個熟睡的、毫無防備的學弟。事情
結束了嗎?沒有,如果我們的性與性別平等教育進展不能再快一點,如果我
們都因為畏懼醜惡、麻煩與痛楚,繼續選擇聽而不聞,春風吹起就會再生。
或許只有像大軍老師那樣,願意傾聽,願意了解,願意發聲,讓所有受傷的
人明白:被性侵不是你的錯,有快感不是你的錯,求助無門而採取的保護措
施,更不是你一個人的錯。畢竟我們不知道何時會失去發聲的力量,我們都
可能因病痛意外而成身心障礙,都可能被奪走聲音,都有可能遭到侵犯──
只有發聲與傾聽成為常態,才不會因無聲而成為集體的聾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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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鳥飛過去了,天空還在。就是這樣。
我懷疑,但,就是這樣了。
有時候,眼睛只肯告訴我這麼多。
陳斐雯 貓蚤札(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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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1.249.28.71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movie/M.1602981278.A.192.html
※ 編輯: watercolor (111.249.28.71 臺灣), 10/18/2020 08:5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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